悲怆历史的诗意影像重访——海杰评田建明的《南渡》

田建明「南渡」

出版：中国摄影出版社

尺寸：21.5 × 27.5 cm

精装：324页

定价：298元

新书优惠：198元 且包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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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怆历史的诗意影像重访——关于田建明的《南渡》

海杰

　“在北京颐和园，有块叫青芝岫的北派太湖石，长8米，宽2米，高4米，重约30吨。明代的书画家、官至太仆寺少卿的米万钟，在距北京几十公里的房山发现了这块石头，想把它运回家。米万钟雇工百人，修出山的道路，沿路打井，冬天泼水结冰，用40匹马将石头运出山，又费了5日才将石头运到良乡。此时，米万钟已耗尽家产，石头被弃在路边，被称为‘败家石’。一百多年后，乾隆动用皇权才将石头运  到北京。”

这是田建明在《南渡》系列报道里的开头，经由石头跌宕起伏的故事，他开始了关于北宋的灭亡以及宋室如何一步步南渡的精彩叙事，4万多的文字，加上120多张照片，构成了田建明对于宋人南渡的悲怆历史片段的叙述格局。正如作者所说的那样，“石头当然没错，错的是人爱石头的方式”。统治者的奢靡铺排致使王朝覆灭的例子在中国历史上几乎不断地闪现，如慈禧在颐和园的大兴土木导致国库亏空，便是清朝覆灭的导火索之一。

虽说是在叙述历史，诉说战乱与宋代诸君的奢靡与昏聩，但事实上，我们可以从中看到田建明在《南渡》里所呈现出的文化地理以及审美。石头是审美的过度权力化，而南渡则涉及更多的文化地理，比如隋唐大运河、太湖、镇江、绍兴、嘉兴，以及附着在其上的文化元素。有意思的是，宋徽宗心仪的花石纲从太湖经由隋唐大运河通济渠几经周折运到开封，而北宋灭亡，宋室南渡正好走的也是这条水路。一来一   回，历史总是带着某种诙谐的巧合。

历史的岩层

历史从来没有断裂，而是在不断绵延，内化为精神，因而，历史地理也内化为精神地理，并且寻求与他者文化的共存。所以，当余英时说出“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国”时，就不难理解这种绵延的存在与有效性。

在田建明叙述的失落的历史里，这些历史的情绪并没有消失，而是进入了宋代文学与绘画的笔墨里，影响至今。历史没有断裂，但有岩层，我们可以通过岩层的概念去理解历史与时间。这个岩层在田建明的叙述里，既是那些石头，也是相关的文学与绘画，或者是树、园林、运河。这些岩层至今还在，并且吸引我们去凝视与不断内化。

决定历史面貌的并不是历史本身，而是现在的需要。从田建明偶尔的叙述“走神”里，能看出他并未全身心浸入在历史的尘埃里。

图像考古与身份意识启用历史脉络创作作品，并利用这些作品达成某   种意义上的考古，成为不少艺术家的创作样貌。在这些作品中，对于历史事件发生地的寻找、甄别以及确认，是创作的难点之一，比如在我们看塔可的《诗山河考》时，远在《诗经》里的那些地点是否还是如今艺术家在图像里郑重抓取和凝视的那些地点？比如陈华在《在   长安》中展现的那些石头与残破的瓦罐是否就是唐代的遗留？这种对于考古学的范式的使用，势必会考量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的身份意识与学科储备以及寻求外援的能力。

所谓的身份意识，即艺术家创作作品是凸显自己作为艺术家所做的工作，还是作为考古人员的职责。因而，我们在评判这些作品时，也会面临两难：一方面，他们处理历史文献，是否能接近历史活动的地理核心？

而另一方面，艺术家的这些作品的生效场域，不在地理志所储存和展示的博物馆，而是美术馆等艺术活动的展示场所，这就使得这些作品的界定存在很大的难度，他们是否在其中融入了自己作为艺术家的语言转化与观点呈现？在曾翰的《宋徽宗的松树》《鹊华秋色图考》等景观与山水摄影作品里，也能看出前文所说的问题。题目直指“宋徽宗的松树”，既是一种地理概念，又是审美确认，艺术家以宋高宗的画作里的树为核心目标，在现实中耙梳，除了图像的相似性之外，作品的意义和价值有待进一步考量。

回头看田建明的《南渡》里的摄影图像，似乎能看出他的纠结，在一张标注有“开封龙亭公园内的艮岳遗石”的照片里， 画面的主体是他的文字中所大力描述的符合审美标准的“瘦、皱、透、漏”的石头，这是客观性的插图，而石头下方却站立着一只乌鸦，乌鸦在中国文化里的不祥隐喻，尽人皆知。所以，这只乌鸦的出现是作者主观性的插入。在所有的图像里，这种纠结始终闪现。比如对于文物、画像、历史雕塑的拍摄，就是他不想放弃“证史”的愿望，而在宋徽宗画像里，作者拍摄了窗格阴影下的宋徽宗画像，这一个简单的处理，显示出他的观点和镜头的张力。

个人史的大历史镜像

我更倾向于相信田建明把作品作为个人史的选择，作为一个在开封生活过的人，城市历史投射到他身上的东西必然 不同于一线都市的消费图景， 历史的气息与遗梦或多或少地 会在他的血液里流淌。十多年前，他在一个关于开封的专题里，展示了历史意识中的在城市里生活的开封人的群像，真实而荒诞。而《南渡》更像是他个人南迁的历史镜像，他从河南辗转到嘉兴，在一家当地的媒体供职。这条线路，他在反观自己的发展历程时会随时想起，甚至，这条线路在某种程度上是他的写真。因此，在这组壮阔的《南渡》作品里，他建立起一种复调的叙事，既是个人的，也是宋朝的，两种叙事并行又不乏交叉，而宋朝的叙事分明就是个人史的大历史镜像。

田建明所要做的就是强化图像的意义，把它从插图的困境中解救出来，使其自成一个表达的线路和长廊。

事实上，我们在他的作品里，看到了一系列哀伤的图像，甚至可以说，这些废墟一般的图像，寄予了作者对于历史和个人的双重悲怆。在开封清明上河园里，一匹战马面向镜头，背后是古代的塔楼，而战马失去了它赖以驰骋的疆场；洛阳汉魏故城遗址之上踏雪的人们彷徨驻足；曾经的大运河河床变身为今天的地面公路，且高出两边农田2至3米，而路边一排树中间被风吹出的黑色布条，飘逸且诡异地伸向公路；通济渠泗县段河面船上低头捕鱼的老人沉默不语；平山堂圆柱后面坐着晒太阳的人，只露出胳膊和腿的局部，我们只能通过倾斜的影子判断其身形；而从瓜洲古渡驶过的运石船上，一个女人踉跄地行走在船上的乱石中……这些几乎都 是历史的现实暗影，充满低语与诗意。

而就是这些许的诗意，或许可以令观者释怀，从失落的历史中走出，并进而与作者本人相遇。

● REC

《南渡》

 节 选 

▲巩义宋陵

▲洛阳故城

▲假山古意

▲开封翰园

▲高宗赵构

▲商丘古城

▲汴河故道

▲淮扬运河

▲北固山巅

▲镇江北望

▲苏州郊野

▲沧浪叠石

▲艮岳遗石

▲太湖浮岛

▲运河纤道

▲禾兴孝宗

▲运河嘉兴

▲东塔砖雕

▲古乐雅集

▲南宋市井

▲雷峰夕照

▲精忠岳飞

▲赵构御书

▲西湖吴山

▲玉皇山顶

▲绍兴宋陵

▲里回峰寺

▲温州江心

▲舟山海浪

书籍简介

田建明「南渡」

出版：中国摄影出版社

尺寸：21.5 × 27.5 cm

精装：324页

定价：298元

新书优惠：198元 且包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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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以历史上的“宋人南渡”为叙事线索，以隋唐大运河的通济渠（汴河）、淮扬运河段、江南运河段、浙东运河段沿线为主要寻访拍摄地，途经洛阳、开封、商丘、扬州、镇江、苏州、嘉兴、杭州、绍兴等城市，用文字讲述800多年前宋人南渡，以江南临安（今浙江杭州）为政治中心，建立南宋的过程。

“宋人南渡”不仅是北宋皇室与士民的一次南迁，也是中国历史上一次重大的中华文化南扩。在南宋时期，中国古代文明发展登峰造极，从此以后，江南地区成为中国经济与文化的重心，影响至今。

《南渡》入围了第八届侯登科纪实摄影奖，并入选浙江文化艺术发展基金资助项目。

摄影师简介

田建明  1985年2月生于河南安阳滑县，毕业于河南大学摄影专业，工作、生活在浙江嘉兴。现任嘉兴日报报业传媒集团视觉中心副总监、图片编辑部主任。

作品曾获“金镜头”新闻摄影金奖、浙江新闻奖一等奖、嘉兴市文学艺术南湖奖金奖，入选浙江省文化艺术发展基金、嘉兴市文化精品工程重点扶持项目。被评为第三批嘉兴市杰出人才、“金镜头”年度潜力记者，入选2020年度浙江省造型艺术青年人才培养“新峰计划”。作品入围第七届侯登科纪实摄影奖，入选2020“徐肖冰杯”中国纪实摄影展，第27、28届全国摄影艺术展览(国展)，中国第18届国际摄影艺术展览，首届全国青年摄影大展、第四届浙江纪实摄影展。

摄影专题刊登在《中国摄影》《中国摄影报》《中国日报》《人民日报》《人民摄影》《南方人物周刊》和网络平台腾讯图片栏目《活着》《中国人的一天》《在线影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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